夏抹空城

好好写文,好好做人。


『咸鱼选手,佛系产粮,一心一意搞cp
我并不是个完美的人,谢谢你们的喜欢』

头像@井禾玥缶,我的绝绝子催更好友(←她让我加的)

终焉【双黑/太中】

一个原著向脑洞,半刀半糖,慎入。

只是想写一下关于他们的,最后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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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无边日光覆盖的横滨是一座灼热的城市,晌午过后,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,地面吸收的热气全部都反射到空气里形成涌动的浪。

时间将至秋分,风说不上热也说不上凉快,中原中也坐在阳台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木椅上,目无焦点地看着反光的高楼大厦。

太宰从屋里出来,端着一杯水和一碟子甜点,放到他一旁的桌子上,“中也,你中午没怎么吃东西,要再吃点吗?”

这样的关心让他浑身不自在,他费力地抬起手挥了挥,示意并不用。

太宰治默默地叹口气,走几步就把门上面的遮光板拉扯出来,“你这小矮子晒这么多太阳也补不到钙的。”

中原中也难得抬头看他一眼,“我才不想像你这老头子一样,高得像条秋刀鱼。”他这一段话说得艰难而缓慢,压根没有之前和他吵架时候的气势。

太宰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,他没有再出言反驳,拿了甜点就兀自吃起来。

中原中也继续看着风景,几只海鸥用翅膀划破空气掠过形成弧线,他就望着它们一路高飞,嘲笑起重力操纵的自己竟如此窝囊。

他的心口和胸部又传来刺痛感,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去,手却悄然握成松动的拳头。

时至四十二岁,不服老不行啊,中原中也第二次低头给了命运。第一次低头是因为他和太宰治打打杀杀了好多年,终于在他二十五岁时候由太宰治当方面宣布修成正果,他死活不承认但隔日就收拾行李搬去了新的屋子,之后他们过上了一如既往打闹的同居生活,双黑复活后也接下不少任务,顺带促成了新双黑恋情的顺利发展。

第二次低头是在不久前,任务后他一直咳血,比芥川龙之介还恐怖。太宰治看情况不对带他去看了医生,结果很明显,异能反噬引起身体器官急速衰竭,比年老的人更难以挽救。

得到这个结果他出奇地平静,大概从进入黑手党的那一天他就明白,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,强大意味着毁灭。

他被迫在医院接受了检查和治疗,面对很多探望的人。然而结果都是千篇一律的,无论是什么药物或者技术,都不能阻止他身体的衰落。

他清楚地记得,那一天他拿着报告单对太宰治扬了扬,“你以前想做很久的事,我先做到了。”

太宰治的反应令他记忆犹新,他忽然很烦躁地喊了一句,“别说了。”中也抬头对上他泫然欲泣的表情,他脱下了那层笑嘻嘻的皮囊,站在他的病床前,显得痛苦而无助,“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,中也。”

中也没了话,一时病房只有仪器滴滴答答的运行声,感觉心脏跳动又弱了几分,他终于吐出一句话,“呐,太宰,我想回家了。”

太宰治说好,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本性,“我怕蛞蝓迷路,就由我带你回去吧。”手脚却麻利地替他收拾着东西。

回到去的时候,中原中也还是觉得在家里好,他们的生活恢复了常态。每天一起睡觉、一起吃饭、一起出门,拌嘴后又相拥而眠。
太宰治依然不怕死地说中也你皱纹又多了,而他也反吐槽青花鱼你这天又浪费了几米的绷带资源。

是的,一切如常,如果忽略他逐渐不能使用的异能、越来越少的饭量和消瘦下去的脸庞以外。

太宰治变着法子给他做吃的,他有意心领可身体不同意,一开始还能吃完,后来发展到吃了吐,到后来只能流质饮食辅佐葡萄糖和营养液。

中原中也是个倔强的人,他宁愿自己难受也不会让太宰看到他弱小不堪的模样,每晚他都揪着床单疼得天昏地暗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刀。

他这么做的时候,太宰治就会站在门边静默无言地看着他,年龄加上病情,中原中也早已没有当年敏锐的觉察力,他疼得昏睡过去后,太宰治才会步入房间,摩挲他的脸庞,抬起他骨头暴露的手,给他注射镇痛剂和营养液。

然后太宰治悄无生息钻进床里,把瘦弱的他抱入怀,小心翼翼地找好姿势,给他说晚安。

过去种种不过是吉光片羽,中原中也难得在浅睡里做了一个好梦,一生许多美好的过往皆在眼前浮现,有首领,红叶大姐,他的部下,更多的则是各种表情的太宰治。

由身体传递过来的疼痛让他惊醒,尽管室内空调溜了出来,扑腾到椅子上,中也还是出了一层薄汗。

顺着阴影望过去,体型修长的太宰治正半靠在椅子上,手指灵巧地上下移动,不知道给谁发送着什么信息,岁月在这个人的身上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,只是他看起来比以往更沉敛成熟。
在一起之后他很少嚷嚷着自杀,也不再发神经往河里跳,中也曾半开玩笑地说你改邪归正了?太宰治低头用鸢色眼眸映着他的脸,给了他一个亲吻,说因为我找到了最好的自杀方式。

随后中也给了他一拳。

但他至今仍未知道青花鱼口中的完美自杀方式是什么。

觉察到中也的目光,太宰治收起手机侧过头问他,“所谓秀色可餐,看着我中也觉得肚子饱了是不是?”

中也翻了一个白眼给不正经的太宰治,心脏又传来熟悉的猛烈跳动感,一口腥甜涌上喉咙,被他硬生生吞下去,看来留给他的时间,终究如同细沙从指缝里滑走。

“喂,太宰。”他语气沙哑而虚弱,“我可能……”后面的“不行了”还未说出口,太宰治就走到椅子边,用不着边际的语调打断他的话。

“要是中也敢走的话,我就把你珍藏的帽子都烧了。”

中也觉得果然刚才那口血应该吐出来,他没有再破口大骂,而是点头,“可以,那些都会是你的。”

始料不及的回答让太宰治眼眸微微睁大,聪明如他早已明白话语里的含义。

他继续气着中也,“那我就把你的葡萄酒都倒进河里。”

“喂喂。”中也艰难地回答,“你是小孩子吗?”说罢他又咳嗽起来,五脏六腑扭成一团。

他看到太宰治的绷带随风在自己的眼前翻滚,感叹这个男人真的幼稚又固执,偏生他外表也算好看,竟让他面对了将近二十年都不腻。

“中也小矮子才比较像孩子吧?”太宰治用熟悉的语调调戏他。

中原中也叹口气,“把酒换钱去逍遥快活不好吗,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,我看你前途无量,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贴上来。”

他这话说得高超又不着痕迹,但太宰治还是懂了他话里的深意,他忽地笑起来,“这样也不错,等我找到美女中也就会气得跳出来吧?毕竟我们还有很多账要算。”

中原中也刚想回答,刚才那股感觉又汹涌而上,他没能忍住,只来得及用手一挡,一小口鲜血洒落在手上,落入太宰治眼里。

“算不了了啊,太宰。”中原中也摊开被鲜血覆盖的手掌,赤裸裸地朝他展示自己的身体状况,无奈又自嘲地朝他说。

要真一件件算起来,他也不知道谁亏欠谁更多,他们一路就这么走来,半带着斗争半带着温情。

中原中也感觉内脏快要停止运作,连带着眼前的景物也模糊起来,他这一生走得并不光明磊落,所幸到了最后还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。

太阳的高度角微妙地改变着,光线褪去了毒辣剩下残余的热度,下午的余晖把中原中也的帽檐照得发亮,连带着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变红润了些许,太宰治没有言语,他看着呼吸逐渐微弱的中原中也,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剂液体,他把那管东西放入中也另一只干净的手心,不动声色地用手臂凑近闪着光的针头,一点一点看那透明的液体进入自己的体内,和细密的血管交融、传递至各个部位。

“呐,中也。”太宰治蹲下来,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,他挡住了大部分阳光,像一尊沉默的雕像。中原中也听到他喊自己,费力抬起眼皮,示意自己在听。

“你喜欢这个世界吗?”太宰治如此问道。

中原中也小幅度地摇了头,世界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片污浊,但他曾对着太宰治说凡事也有例外。

他的眼皮快睁不开了,心脏也将要彻底丧失存在的意义他垂眼看向表情认真的太宰治,忽然想再摸摸他的脸,可惜没力气了。

“那,你喜欢我吗?”太宰治用低沉的语气问,他直视搭档苍白的脸,气息喷洒在半空,化为无形。

中原中也终于翁动嘴唇,扬起嘴角,“一点也不喜欢。”

随后他做了一个口型,再也撑不住崩坏的身体,阖上沉重的眼皮。

太宰治的眼角毫无征兆地滚落下一滴泪。

他站起来,端详安静的中原中也,喃喃地说,“这个世界真残酷啊,中也。”

转过身,他找好位置坐在椅子上,陪着中原中也一起看这座城市。

他先是把中原中也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,帮他戴好帽子,随后用手掌覆盖住他沾满鲜血的那一只,紧贴了一会儿,手指错开,五指放入他微张的指缝中。

遥远的夕阳像被掀开盖子一样,从地平线上笔直地流淌起来,一个眨眼就把他们双双包裹起来。

太宰治微微歪头,在他温度尚在的眉眼处落下轻盈一吻,在他耳边呓语而出——

“我也爱你,中也。”

随后他闭上布满绯红霞光的眼眸,陷入沉眠。

 

他们手中紧握所爱,直至终焉之刻降临。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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