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抹空城

光與暗（新双黑/芥敦）

首先祝敦敦小天使生日快乐，努力地把贺文写出来啦。

设定是对双方都有好感的新双黑。

有原创人物推动一下剧情，不影响情感。

异能打斗将就看下，感谢食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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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近的人是不应该分开太久的，没见面的时候朝思暮想，可一旦见到，是否双方都会无可奈何地感觉到这一条鸿沟呢？

虽然可怕，但也许这更接近事实。

 ——中岛敦

中岛敦觉得，自己本应和芥川龙之介水火不容。

对，就像黑夜和白天，光明和昏暗，永远不会有相交的时候。

但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想要去了解芥川，像面对饮料总要拧开瓶盖尝尝味道一样。

身为虚心的后辈，他把烦恼和太宰先生悉数盘托，对方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，“敦君想要怎么去了解以及了解什么呢？”

“就是不知道才来问太宰先生的啊。”他垂头丧气道。

“可是我了解的芥川是不一样的，他对着你会有别的一面吧。”太宰摸摸下巴，看着有点局促的中岛敦，“既然如此，从最简单的开始，比如一起完成任务怎么样？”

一眨眼功夫，太宰先生就成功通过电话套出今日芥川龙之介的行程，拎着敦君的衣领就把他扔出了侦探社的大门，“加油哦敦君。”看到太宰先生笑眯眯地朝他挥手，中岛敦无言以对，我说想要了解他是没错，可是这发展也太快了吧……

于是事情演变成了他和芥川齐刷刷站在一个游乐园的门口，他的罗生门抵着自己的喉咙，“敢妨碍我执行任务的话就杀了你。”

中岛敦连忙摆手点头哈腰，“绝对不会的，我就是来借鉴学习的，还请芥川大人放心。”

“哼。”芥川把罗生门收起来，不再理会中岛敦，天知道为什么太宰先生要把这只蠢虎塞给他，美其名曰帮助他完成任务，事实上他看到中岛敦心烦意乱得很。

他接到的任务是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取到敌对组织仓库的钥匙，小女孩似乎有异能不太好对付，所以港口黑手党才会派他出来。

目标人物很快出现在视线内，小女孩看起来年纪和镜花差不多大，有着一双褐棕色眼睛，却能看出她正在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。

秉承着只要完成任务就好，不管用什么手段的芥川一下子走到小女孩跟前，“喂，小鬼，把钥匙交出来。”

小女孩警觉地把钥匙护在心口里，“我不能给你，我要去救爸爸妈妈。”

见她不肯乖乖就范，芥川龙之介毫不犹豫地召唤出罗生门，打算先把人制服，结果他的动作被阻止了，中岛敦就这样半路杀出来，用虎化的手挡下了他的罗生门。

“人虎！”芥川暴怒地吼一声，真以为他们关系缓和了一点就能为所欲为？他周围生出更多漆黑的漂浮物，和他对峙起来。

“芥川，不要再用杀戮去显得你很强大。”中岛敦朝他这么说，当他看到小女孩眼眶里含有泪花的时候，心就软得一塌糊涂，大概是又想到了自己的过往吧，“况且这里是公共场所，引起这么大骚动可不好，毕竟还有敌人在暗处。”

不知是哪句话说服了芥川，他勉为其难地把异能收回去，又不满地看着他，“那么你又有什么办法？”

中岛敦回忆了一下自己和镜花的相处模式，拿出惯常的那一套，低下身子摆出知心哥哥的模样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看着他有点抬高的屁股，芥川怎么看都想先往那上面来一脚。

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下黑脸的芥川，又看到灿烂微笑的中岛敦，还是比较信任他，“我叫优子。”

“那么优子，怎么样才能把钥匙给哥哥呢？”中岛敦尽量放低声音，芥川则翘着手站在一旁，似乎想看他怎么解决这件事。

小女孩又紧张地往后退，身体附近有雾气升起，还有小簇火花出现，看来是她的异能，“不能给你们，给了你们爸爸妈妈会被坏人抓走。”

看来这里就是小女孩的心结所在，中岛敦想了想，把身体直起来，凑过去用手搭起帐篷，对芥川小声耳语，“好像救出她爸爸妈妈就可以了。”

太过亲近的距离和喷洒在耳旁的气息让芥川不自在地侧过脸，咳嗽几声，“无聊的计划。”

见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对意思，中岛敦又很期待地看着他，“反正让她带我们去敌人仓库，顺便把他们消灭不就好了。”

在任务之前，红叶的确对芥川说过，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消灭敌人，再说有中岛敦这种挡抢的人在，他的战斗也能轻松不少，权衡了利弊，芥川很轻微地点了头，算是同意。

看到搭档默许，中岛敦高兴起来，转过头朝小女孩保证，“只要你把钥匙给我们，我们就帮你把爸爸妈妈救出来。”

小女孩还没收回异能，将信将疑地问，“真的？”

“嗯，真的。”中岛敦拍着胸脯保证，同时用手指着一旁的芥川，“那个凶神恶煞的哥哥，其实很能打的。”

“你这家伙！”芥川暴怒地用罗生门捅了他一下，中岛敦往一旁跳开，但还是被刮了一个口子，他使唤异能，伤口一下子痊愈，“看。”

小女孩看到他们的动作相信了，异能也悄然无声地消失，“那么哥哥们能不能再帮优子完成一个心愿？”

“当然可以，什么心愿？”被喊作哥哥，中岛敦心花怒放，一口答应下来，也不管旁边的芥川已经怨气冲天。

优子眨眨眼，“爸爸妈妈很早之前就说要带我去游乐园了，可是他们一直没空，你们能陪优子逛一下吗？”

芥川怀疑这是一个陷阱，刚想走上去用暴力解决问题，中途被中岛敦一只手拦住，“可以。”

接收到中岛敦渴求的目光，芥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，双手插进口袋里，示意他要是小女孩有什么异常他就立刻动手。

中岛敦开心地牵着优子开始游玩，芥川则负责在一旁监视，游乐园不算大，一个多两个小时就能逛完，而且优子玩的都是些比较小孩子的项目，陪同她也不会很累。

哪怕被小女孩使唤来使唤去，中岛敦也一副乐在其中的蠢样，芥川凝视着他傻乎乎的表情，又不自在地咳一声，其实他明白人虎这么做的目的，无非就是在优子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。

孤儿院长一直在他的身后阴魂不散，他却顶着重压、踏破泥泞地存活了下去。

就好像雨后总会出现的光，无论是哪个时间，他总是被光明萦绕。

 

时间流逝，日落黄昏起，小女孩心满意足地吃下可丽饼，从怀里掏出钥匙，“给你。”

任务总算完成，但耗费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个还要长，都是中岛敦的错，芥川让人虎背锅，用罗生门接过钥匙，朝他扬起下巴，“走了。”

中岛敦终于敛去放松的表情，在夕阳的玫红下他整个人胶着在原地，等到太阳光线偏移了一个角度，才朝优子说，“等一下不要离开我。”

仓库所在的位置刚好在侦探社和黑手党中间，最危险的地方即最安全的地方，在沉重的铁门前，中岛敦和芥川交流个眼神，插入钥匙，门的警报和异能装置接触，然后人虎用蛮力把门踹开。

他们让优子在门边等着，双双走进昏暗的室内，乍然间头顶的探照灯亮起，无数道灼眼的光线刺痛他们的眼眸，等到他们适应开来，才发现敌对组织的人早已等待在那里，“哟，新双黑，欢迎你们的到来。优子任务果然失败了。”

闻言门边的小女孩一抖，异能又被无意识释放出来。

“废话少说，把优子的父母还回来。”中岛敦一声咆哮，没有用任何战术就朝敌人冲过去。

芥川也习惯了他的不配合，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一开始都会单独行动，也找了个目标开启罗生门。

一时尘土飞扬，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依次响起，芥川灵敏地躲过敌人的攻击，中岛敦则任性地借助异能直接扛下正面攻击。

敌人的小兵不一会儿就被消灭得干净，剩下一两个异能强大的人和他们对峙着。

中岛敦如今能比较灵活地运用能力，手腕经过强化，又扛下敌人一波冲击，那边芥川虽受了点小伤，但也不碍事，罗生门所到之处都是失去战斗能力的人。

解决完小卒，剩下头领，他们默契地并到一起，芥川在半空中铺砌罗生门，中岛敦顺着那个方向蹦上去，笔直地朝敌人揍过去。

然而他的攻击被异能挡下了，敌人首领哈哈大笑，“没预料到你们也挺有本事，你刚说什么来着？要救出优子父母？”

中岛敦听到这语气，心下一惊，下意识朝优子看过去，女孩眼里遍布惶恐的泪水。

“不要背对你的敌人！”首领恶狠狠地说，芥川反应过来用罗生门把人虎拉回到身边。

“他们怎么了，你说啊！”中岛敦想起方才自己对优子的承诺，眼里像是要喷出火花闪电。

“他们，早就死了！”敌人首领狰狞地说着，发出狂暴的笑声，“被我杀死了，谁知道她这么蠢会为我所用呢，对不对？”

“你住嘴！”中岛敦又想冲过去，罗生门却没有如约而至，芥川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，他不可置信地看到搭档背后被带着火焰的刀刺穿，溅出一大堆液体。

“不要，不要！”优子崩溃地喊着，“他们说能救出爸爸妈妈的！”她四周早已是高温的火苗，芥川反应过来，瞬间用罗生门朝她伸过去，果然一开始就应该杀死那个小女孩，却在进入她身旁十几厘米的距离中，化为灰烬。

“哈哈哈，没想到吧，我的异能就是能操纵他们，当然只能是活人，我看到这个小女孩的异能好用就留她活口，没想到她被我骗到今天。”敌人早已失去人性，“新双黑也不过如此啊。”

“畜生！”中岛敦喉咙发出怒吼，又一次蓄力朝他冲过去，却被优子的异能硬生生拦住。

“优子，醒醒！”中岛敦扭头朝女孩大喊，但是她已经跪坐在地上，流了一脸的泪水，“骗子，骗子！”她的异能太过强大，自己不能操纵，以至于意识也快要失去，火苗温度又升高些许。

中岛敦一个走神就被敌人找到了弱点，一个带火的拳头过来，把他揍得飞到墙上，腥甜的鲜血不受控制地被吐出来。

“那么怎么办呢？新双黑。”敌人嗤笑地看着他们，芥川也咬紧了牙关，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敌人。

中岛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，优子却不受控制地又朝他捅了一刀，她的火焰异能能烧尽别人的异能，所以一时中岛敦还没能恢复过来。

“喂，人虎！”这下芥川也担心了起来，搭档断然不会对优子出手，毕竟他能看到自己的影子，那么坏人，总得由他来当。

今天过得太过平淡以至于芥川忘了，他本就是身在黑暗的心怀杀戮的人，他从来没有怜悯和慈悲之心，要说有也只是被中岛敦勾出来了那么一点，最后还不是反过来伤害了他。

他从头到尾都如此愚蠢，一味地想着保护他人，哪怕自己会遍体鳞伤，一开始芥川就是看不惯这一点。

“哥哥……对不起……我知道的……”优子忽然又恢复了意识，用平常的声音和中岛敦说着话，她痛苦的表情落在中岛敦的眼里，让他痛恨起自己的无力。

“没有办法了，只能解决她。”能燃烧异能，这算是罗生门比较畏惧的性能，纵然如此，为了达成任务芥川还是狠下心，“罗生门，连门鄂！”

异能化作一张大嘴笔直地朝优子冲过去，强化了的罗生门冲破火焰，眼看就要穿透优子的身体。

“住手！芥川！”中岛敦不知道哪里有力气起来，在他眼前拽住罗生门，被锋利的边缘割到出了血。

“人虎！收起你的仁慈！”芥川龙之介彻底怒了，“这是战斗，不战斗我们就不能赢，就生存不了！”

这就是他的世界观，中岛敦很清楚，他一直都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，但他就是固执，他低下头，握罗生门的手使了劲，“我明白……”他重复了一下，“可是，尽管如此！我也想要拯救她啊！这是以前的我没能做到的事情！”

芥川深知这种情况不能和他废话，先下手为强，怎知对面原本失控的小女孩忽然抬头，“没关系的。”

她迈开脚步，在恢复意识的这段时间里异能被腌去，她没有停顿地朝被截住的罗生门走去。

“等一下！”中岛敦的瞳孔猛然睁大，他松开罗生门想朝优子扑过去，得到解放的异能又往前冲了几厘米。

鲜血染红了优子的裙子，她眼眶蓄满眼泪，歪着头露出纯真的笑容，朝着中岛敦说，“谢谢你……要替优子和爸爸妈妈，报仇……”

芥川龙之介也对优子自杀的行为感到吃惊，他快速把罗生门抽出来，那边中岛敦已经跪坐在地上，整个人匍匐在地上，显然受不了这种突然的打击，发出老虎仰天的哀鸣，“啊啊啊啊啊！！！”这些音节太过强烈，芥川扭过头不愿再看，却看敌人扔出一颗带异能力的炸弹，他暗道一声不好，勉强用罗生门环绕住这片空间。

烟雾散尽，敌人已经逃脱，中岛敦则昏倒在地，火焰异能的效用还在，他没能快速痊愈。

芥川龙之介沉默地望着他带着痛苦的脸，蹲下身把他扛在肩上，趔趄地朝侦探社走去。

今天的月亮被云层遮盖，厚重的半固体拦截了所有的光线，而伴随着他们的只有如宇宙般深邃的黑暗。

属于芥川龙之介的，黑暗。

 

中岛敦醒来的时候，刚好是深夜，他在侦探社的病房里，伤口已经没有大碍，想到优子，他又握紧拳头，听闻一声咳嗽，他才发现芥川依靠在墙壁上，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表情，只是衣服上的血迹提醒他，芥川没有离开过。

他猛地掀开被子朝芥川扑过去，芥川被撞得摔坐在地，动作幅度太大还碰倒了床边的椅子，它也倒下来发出闷重落地声。

中岛敦就这么把芥川压在身下，使用了异能的虎爪抵住芥川的心口，隔着薄薄的皮肤组织，还能听见鼓声般的心跳声。

“你不阻止我吗？”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，因为伤刚好，动作一猛烈他就喘不过气。

“随你的便。”芥川黑灰色的眼睛毫无波澜，就这么看着失去光芒的中岛敦，“是我杀了她，用罗生门。”

“你！”中岛敦的手往前伸了下，划破了衣服，在芥川惨白的身体里留下肿起来的抓痕。

芥川依然没有动，任由他发泄一样，他也认定了中岛敦并不会真的杀他。

“可恶。”中岛敦暗骂一声，用恢复人形的双手掀住芥川龙之介的领子，把他的头带起来，他们的距离很接近，以至于发丝都快要纠缠在一起。

中岛敦哭了，他脑海里都是优子最后的笑容，绝望的泪水，和像教堂彩色玻璃倒映在地上的景色，过了这么久，他还是没能从那段回忆里挣脱开来，还是被它禁锢着，传来阵阵刻骨疼痛。

芥川龙之介依然不语，眸子快要和黑色融为一体，他清晰地扫过中岛敦的发丝、眉眼和紧抿的双唇。

“芥川……我好疼……好痛苦……”中岛敦喃喃地说出这些话，头垂下来靠近芥川的胸膛，泪水顺着脸庞滴落在花白衬衫里，和血液融为一体。

他松开了自己的双手，一连串的泪珠在没开灯的房间里闪着细碎的光，在空气里直直地下坠，落入芥川的眼角。

芥川难得产生了悲悯之心，因为这般无力弱小的中岛敦。在罗生门穿透优子的那一瞬间，他居然感到了愧疚，这是他不应该拥有的感情，他一直希望人虎扭曲，这样自己就能前进，没想到当他把他带入黑暗里的时候，却想再把他推出去，落入光明。

他无比希望自己会改变，获得太宰先生的赏识，结果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，他被中岛敦所改变，向别的角度。

他闭了闭眼，迎上哽咽的少年，在一旁的手扶上他的后背，象征性地拍几下，当然这样做的效果并不显著，这是芥川龙之介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事。

“中岛敦。”他少有地认真地喊他的名字，手再拍几下他的肩膀，就猛然用力把他推至墙角。

他手下留了力，中岛敦撞到墙壁，整个人颓废地窝着，还没恢复过来。芥川则起身，随手拍了拍自己的身体，他的伤口也在刚才裂开来，通过神经纤维传递痛觉。

“记住这份痛苦。”他底下头看着月下兽，一字一句地朝他说，“然后一路前行。”

中岛敦抖了一下，泪水被止住，依旧是那幅有气无力的样子。大概自己不能为中岛敦带来什么，他迈开步伐不再去看墙角一眼，“那么在下告辞。”

芥川看向窗户，外面是乌压压的天幕，玻璃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，同样是一片阴霾。

快走到侦探社大门的时候，他意外地遇到了靠在墙壁上的太宰治。

如今他已不会固执地说出要证明自己的话，他朝太宰点点头算打过招呼，从他跟前经过。

“芥川，你要去哪里？”难得的太宰先生严肃地喊住了他。

他停顿下来，“太宰先生知道的。”身为曾经的上司，他会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。

“我可没教过你做有勇无谋的事。”太宰教诲般的声音响起，“回去养伤，明天中也会跟你一起去。武装侦探社接下了这个任务。”

他略微惊讶地看着太宰，发现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，通过乱步的推理能力的确能快速找到敌人窝点。

他认命，又苦笑起来，“太宰先生真是疼爱那只人虎。还把你们这的医生派了过去。”

“我这只是前辈对后辈的关怀。”太宰从靠着墙的动作变为走到芥川身边，“和你不一样。”

 “关心他？怎么可能。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芥川露出不屑的笑容，似乎嘲笑太宰的话语又像是在嘲笑自己，“我并不了解他。”

“可是他却说想要去了解你。”太宰的话语立刻响起，他面朝他，鸢色的眼睛里没有开玩笑的意思，“正因为人类是个体，才会想要拼了命地去了解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。”

他语气放缓，“而你也想要去了解敦君，所以你才是比较疼爱他的那一个，不是吗？”

“不是。”他对这个说法予以否定，“在下告辞。”说罢开门离开了侦探社。

要说他唯一讨厌太宰先生的一点，就是那个人拥有无论何时都能看穿一切的洞察力。

 

第二天中岛敦醒来的时候，伤口痊愈了大半，时间将近中午，毒辣的阳光闯进室内，他拿起手机，乱步先生说他今天放假一天。

在新任务来临之前他无所事事，想起昨天优子的事情，他又垂下脑袋叹气。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还是起来打扫了一下屋子里的卫生。

实在无聊，中岛敦决定出门走走，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侦探社。能帮点忙也好，他这么想着，拉开了侦探社的大门。

“敦君，生日快乐！”他刚进门，左右的小礼炮就嘭地响起，冲出来的碎纸缎带落了自己一身，原来今天竟然是自己的生日？

“果然和乱步先生推理的一样，你会在这个时间拉开大门。”谷琦走过去唤他回神，“那么主人公，请……”

他被簇拥到桌子旁，上面摆满了礼物，不一会儿镜花就拉着他去下厨帮忙，一来二去，大家都开始捉弄他，好不容易吃上饭切了蛋糕拆了礼物，中岛敦心里一阵莫名感动，鼻子也酸涩起来。

“哎？太宰先生呢？”他发觉喜欢凑热闹的人又不见了。

“哦他啊，说是有点事。”国木田推了鼻梁上的眼镜。

说太宰他就到，他一把打开门，“哟敦君，生日快乐！”

中岛敦注意到太宰先生手上的绷带有松动的痕迹，他刚想询问，太宰就凑到他的跟前，放大版的脸吓得他险些跌坐在地，“前辈送给你的礼物~就是让你今天早点回宿舍。”

他头上出现了大大的问号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太宰推着往门外走，“礼物明天再拿，这里由我们收拾，敦君就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

他刚想说不了我留下来帮忙，太宰就在他跟前碰地一声把门关上，还锁上了。

中岛敦冒着黑线往宿舍走，这算哪门子的礼物，不过这也是太宰先生的风格。今天的横滨带着末春的凉气，花圃里的花开始凋零，路旁的树却又嫩绿变为墨绿，汽车接连不断从他身边驶过，留下滚滚尘埃。

想到昨天的话，他又开始自嘲，只会说漂亮的承诺，到头来什么也做不到，人就是这样，软弱无力。

到宿舍楼下，随着云层的覆盖和灯光的加强，他清晰地看到一个人伫立在大门口

——芥川龙之介。

“你来做什么？”他危险地后退两步，嗅觉却闻到了血的气味，芥川又去打架了？

“咳咳。”芥川猛烈咳嗽，等呼吸平复一些，才一边向他靠近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，“生日礼物。”

他这番话说得万般不情愿，要不是太宰先生拼死建议他把这张纸当生日礼物送出去，他才懒得在大半夜等人虎。

芥川随意一扔，纸在风中打了个卷，中岛敦慌忙接住，翻开背面，看到是蜡笔字体写的，“Happy Birthday.”这是中规中矩的贺卡，可是等他看到那个署名，眼孔忽然瞪大。

——优子。

“她没事。”芥川站在一旁，看到他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，难得解释，“昨天你们的医生救了她，等她养好伤就会成为红叶大人的手下，至少港口黑手党能保护她一阵子。”

“你……”中岛敦没预料到芥川会这么做，见死不救才比较像是他的作风，“为什么……”

芥川把目光投向遥远的天边，“说实话我也不知道。”看中岛敦摆出你想吵架吗的表情，又拧过目光朝他道，“大概是想去理解你。”

这句话成功轰没了中岛敦一部分的意识，了解我？什么鬼说法，这几个字从他口里蹦出来，着实有点惊人。

但是芥川的神情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，他黑中带灰的瞳孔里都是自己的模样。

他握紧了那封信，小小声地，“谢谢。”

这下轮到芥川起鸡皮疙瘩，人虎这么乖巧示弱的样子他还真不习惯，只得再咳嗽几声掩盖自己的尴尬。

“喂，芥川，我们想的事情一样吗？”

“大概不一样。”

“但也要尝试啊，对吧。”

说罢他们双双向前迈进一步，虽然做的动作不尽相同，芥川低头用手抬起中岛敦的下巴，给那只快要哭出来的人虎留下一个亲吻。

而傻乎乎的中岛敦，则用瘦弱的手臂环住芥川的腰身，迎合上他的动作。

芥川清晰地感知着属于中岛敦的温度，太宰先生还是说对了，自己是疼爱这个人的。

分开的时候，中岛敦脸上带了绯红，爪子揪紧芥川的衣角，很不好意思地对他说，“要上去我宿舍吗，替你包扎一下。”

“你的技术我可不敢恭维。”芥川嘴上嫌弃，脚步很实诚地往楼上走。

月光破开重重乌云，将无边辉光洒落大地。跟在他身后的中岛敦发现，何时眼前的这个人，也在黑暗里染上了点点光明。

他失笑地跟上芥川的步伐，亲近的人再见面会感觉中间有鸿沟，那又如何，就由说出这段话的自己去跨越他吧。

 

晨昏线把地球分割成昼夜，我们两人就站在对立的黑白两方。

但你却朝我伸出了手，我亦朝你所在之处前行。

芥川龙之介，我不惧怕你，甚至想去了解你的全部。

中岛敦，时至今日，你依然是我的光。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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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觉得新双黑其实是一黑一白，彼此影响彼此交融

虽然感觉剧情进展有点快，但这也他们的相处模式之一

前一天打得难舍难分后一天就亲上什么的……

最后祝这两只都越来越好www